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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4月16日 星期六

Mooji 是誰?(三) - 你必須徹底消失




(圖:拉瑪那.馬哈希)




問:在我們更進一步之前,是否可以稍微解釋幾個印度術語,並介紹一下羅摩克里希那、帕帕奇和拉瑪那.馬哈希之間的關聯?許多人不太熟悉這些。


一般來說,大部分你在印度看到穿橘色衣服的人稱為苦行僧 (sadhus)。他們是僧侶,通常會在各個城鎮間移動,或是依照天氣和該年度的宗教活動日程,在各大聖地之間往來。再來,有種人被稱為聖徒 (Saint)。他們以某種方式了悟到神。他們的背景和天性多半十分虔敬。另外,還有種人是「Jnani」(智者),是完全了悟真我的存在體,他們超越了小我認同。

羅摩克里希那是一位 Jnani,同時,他也是女神卡莉的忠實信徒 (或可稱 Bhakta)。印度有許多羅摩克里希那的追隨者。

彭加 (H. W. L.,Poonja) 或帕帕奇,被人們視為當代的佛陀、Jnani 或對真理完全覺醒的大師。他也有虔誠信仰的背景。而他的上師是拉瑪那.馬哈希。這裡是蒂魯瓦納馬萊 (Tiruvannamalai),我們就在拉瑪那身邊。眼前你看到的這座山,是聖山阿魯那佳拉 (Arunachala),被視為濕婆神的化現,也就是印度教中的神聖覺性。這座山與拉瑪那密切相關。蒂魯瓦納馬萊是不二論 (Advaita Vedanta) 追隨者在印度最重要的據點之一,不二論是一種非二元的哲學,或說途徑。真理在了悟者的心中是活生生的,而非二元哲學已是用語言傳達真理時所能找到最貼近的方式。了悟者所體驗到的是,一切萬有都由同一實相散發而出,而他們本身與「那個」是一體。

問:不二論就是你當時所經歷到的感受背後的理論嗎?

不,最初在倫敦,儘管我在內在感受到神,而且有種直覺,知道只有一個神,只是有許多種表達,但這時的感受仍將我和神視為兩者。直到今天,這種感覺還存在,但是,一體性的感覺也同時存在。這兩種觀點併在一起,而底層則是純粹、不變的覺性。在空無之中有種照見與了知浮現。有時,我覺得自己是神的僕人或神的信徒,而其他時候,我則覺得我和神之間沒有一點分離,只有恆常的內在喜悅。

問:當你遇見帕帕奇,並接觸了不二論之後,你還繼續閱讀嗎?

內在的初吻發生後,我讀了一些東西,但遇到帕帕奇之後,閱讀的能量就沒有那麼強了。從帕帕奇口中湧出的話語,威力遠超過任何紙頁上的文字。這些鮮活的言語已足夠了,它們具有力量。

問:你抵達的時候,帕帕奇有預期到你的出現嗎?

他個人並沒特別等我出現。(笑)

問:有時我們會聽到這類故事,人們會說「他在等我,他知道我會來!」

沒錯,有時人們來到帕帕奇這裡,會懷抱著一種感覺,以為帕帕奇會認出他們,說:「啊,你終於來了。」但他只會忽視他們,他們的小我會完全崩解。

問:所以他確實認出他們了?

他認出了他們的小我!啪地一巴掌!(笑)

問:你的小我也是嗎?

是,絕對是的。

問:他認出了你的小我?

不、不。確切來說,他不會看到任何小我,但小我會在他的臨在中爆發出來。要看到小我,你必須是個小我。他的眼界沒有低到會看見小我。他的雙眼清澈到看不見小我。

問:但帕帕奇死了,對嗎?

不,帕帕奇沒有死。

問:他離開了他的身體。

有人曾經問我:「你的師父什麼時候死的?」我說:「師父是不會死的。死的是這個人,但師父,這個本質,是永遠不死的。」我心中所認知的帕帕奇,完全等同於我自身的「真我」,也等同你自身的「真我」,是無形的。我知道,許多人不會瞭解這一點。他們心裡會想:「他當然死了,他的身體再也不在這裡了。」這根本是廢話!你永遠不會死。你無法死。沒有人會死。沒有人曾經死亡。

問:你和帕帕奇待在一起多久?

其實不算久。第一次是在 1993 年,也許四個半月或五個月。1994 年我首次來到蒂魯瓦納馬萊,在拉瑪那的道場附近待了兩個月,才再次回到帕帕奇身邊,但也只待了幾個星期。1997 年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帕帕奇還在他的身體裡。我又與他相處了四個月到四個半月。就在我返回倫敦一個月後,他離開了他的皮相。

問:你和帕帕奇在一起的時光裡發生了什麼?

在我遇見帕帕奇之前,我幾乎已經處在恆常充滿至福、喜悅、奇蹟的空間裡。但又並不是永遠那麼平順,有時小我還是會跑出來,還可能非常惡劣,但隨後,超凡的力量又會再次洗去所有苦痛。

從初次遇見麥可,我們一起禱告那時開始,我對於現象的體驗就變得十分精微。物質世界再也不只是由磚塊、岩石和水組成的了。我以一種能量的方式覺察著整個世界。待我遇見帕帕奇之後,空無的感受展開了。我的心智開始從世界上這些參照物中清除出來。這些東西變得沒什麼意義。喜悅與平安一直都在,但種種連結日漸消退。故事正在死去。

問:那你是何時覺悟到帕帕奇是你的上師?

那份確認來臨的那天有一場薩桑,我坐在他的腳邊,他向所有聽眾公開唸出我的信。在我站起來之前,身體就一直在顫抖,雖然如此,我的反應還是令人吃驚。就在帕帕奇回答我的信時,一股突如其來的狂怒於我內在升起。這完全出乎意料。我感覺在眾人面前受到羞辱、誤解、嘲弄,儘管實際上我幾乎沒聽到他在說什麼!我的腦袋裡鈴聲大作,掩蓋了他的聲音。我只想離開。那一刻我不喜歡他,一點都不喜歡。我的心智想要反叛,「你不是我的上師。我不接受你的勸告。只有像拉瑪那這樣的大師才能讓我折服。」從這股震耳欲聾的憤怒中,帕帕奇的話語只有一句穿透出來:「如果要徹底臣服,你必須徹底消失。」就在那瞬間,我完全否定了視他為上師的任何可能性。

薩桑結束後,我決定永遠離開拉克瑙。我覺得這次震盪正好能促使我繼續前進。那天非常熱,所以我暫停打包行李,到附近的商業區走走,稍作休息。我坐在一棵樹下,還在為剛才發生的事心煩意亂。大概過了半小時吧,我起身往回家方向走,走了二十步左右我還沉浸在失落感的騷動中。但就在下一步!好像黝闇、沉重的烏雲浮升散去,同時帶走我腦中的一切。我完全找不到我自己或任何「自我」!只有一片空無。當然,我還是看得到我的身體、我的手,尤其是手掌,但這些東西跟「真我」沒有任何關係,它們不屬於我。沒有記憶、沒有時間、沒有任何有意義的連結。我甚至找不到可以稱得上「好吧,但至少這個還在」的東西。空無一物。只有不可思議的空間感和無限的靜默。

幾分鐘後,頂多十五分鐘吧,我感覺帕帕奇的臨在滿溢於每一個地方,但又跟我的本質毫無分離。接著,第一次,我對帕帕奇感到浩瀚無邊的愛。就在那一刻,我遇見了師父。(靜默)

我立即朝他的房子飛奔,距離差不多有一英里遠。我的腳好像根本沒踩到地面,完全不費力。我只感到至高的平安,同時有一股陌生的興奮感在血管裡流動,然而內在,沒有任何事情真正在「發生」。

在這之後,我什麼也不記得了。彷彿我的心智停止以小我之名記錄事物。至今仍是如此。

問:你曾經跟帕帕奇談過這些嗎?

沒有,他知道的。

(完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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